这村子啊向来就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
黄任推开村卫生所那扇斑驳铁门的时候一股子浓烈的腐草味还夹杂着甜腥气“呼”地一下就扑面而来。
诊床上蜷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那模样可吓人了。
男孩叫王铁柱脖颈上满是暗紫色的网状斑痕指甲缝里还嵌着青黑色的絮状物。
五天前这孩子去野坟岗放羊回来就高烧不退到了今早更是用头撞墙嘴里还嘶吼着“别拽我脚”。
护士周晓雯走过来把病历本递给黄任她腕间红绳上挂的桃木珠“簌簌”地响。
周晓雯说:“黄医生这是第四个了。
最早发病的李寡妇现在关在祠堂地窖她……”话还没说完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抓挠声。
黄任一瞧十几只乌鸦正啄食着晾晒的草药呢每片被鸦喙沾染的桑叶都渗出暗红的汁液看着就邪乎。
到了深夜巡房黄任瞅见王铁柱的床单在月光下诡异地起伏。
他心里“咯噔”一下掀开被褥的瞬间就听“砰”的一声男孩胸腔突然爆开个拳头大的血洞无数半透明的蛆虫正从创口往外爬。
更吓人的是那些蛆虫首尾相连在床单上拼出歪扭的“1987”字样。
这“1987”啊正是三十年前村西头麻风病院焚毁的日子。
老村长赵德贵蹲在祠堂门槛那儿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忽明忽暗。
他慢悠悠地说:“当年烧死的可不只是病人。
那年省城来了个姓陈的防疫专家说是研究新药结果把三十个重症患者锁在楼里活活烧成了炭。
” 刚说完祠堂梁柱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黄任一抬头差点没吓晕过去就见李寡妇倒挂在房梁上溃烂的嘴唇正对着他耳朵翕动:“陈教授...拿我们试药...” 没过多久周晓雯也开始咳血。
黄任在她后颈发现了同样的网状斑痕。
女护士临死前死死攥着黄任的白大褂眼睛瞪得老大瞳孔里映出密密麻麻的人影声音颤抖地说:“他们从坟里爬出来了...那些烧焦的人...在找替身...” 暴雨倾盆的午夜黄任举着手电闯入废弃麻风病院。
那地方焦黑的墙体上留着无数人形轮廓每个轮廓的心口位置都钉着生锈的注射器阴森得很。
在地下室他找到一些试验记录这一看可不得了原来陈教授当年根本不是在研制药物而是将某种古墓里带回的未知病毒注入患者体内观察其与麻风杆菌的相互作用。
泛黄的档案里滑出张集体照三十个穿着条纹病号服的人站在病院前每个人的面部都被烧出窟窿。
黄任突然发现照片边缘有半张完好的脸——正是今早送来急诊的猎户孙大勇。
到了孙大勇的葬礼棺材里突然传出沙哑的哼唱。
八个壮汉哆嗦着起棺那绳索“啪”的一声就断了棺盖滑出个四十五度斜角。
透过缝隙能看到死者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指缝里夹着支锈迹斑斑的玻璃药瓶——和陈教授实验室里的一模一样。
神婆吴阿妹在一旁往火盆里扔着纸钱火星在空中聚成模糊的人形。
她念叨着:“三十年前我就在这当护工。
那些被烧死的人啊指甲都挠穿了铁门。
有个姑娘临死前咬断自己的手指在墙上写了七个血淋淋的‘冤’字。
” 黄任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病毒样本在显微镜下的诡异形态:那些本该无意识的病原体竟会排列成哭泣的人脸图案。
当整个村子陷入癫狂时黄任在祠堂地窖有了更惊悚的发现。
李寡妇的尸体不知何时变成了焦炭状而墙角蜷缩着三十具同样碳化的尸骸。
最年轻的骸骨手腕上戴着银镯子内侧刻着“周晓雯1985”——可周晓雯的档案明明写着1998年出生。
这时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我们等了三十年。
” 黄任一看焦尸们摇摇晃晃站起每具骸骨的心口都插着注射器“陈教授把病毒种进我们血脉现在该让他的外孙尝尝滋味了。
” 黄任吓得倒退着撞上香案裱在相框里的全家照突然摔落。
玻璃碎裂声中他看清照片里搂着幼年自己的外公胸前别着的工牌赫然写着:陈昌明。
防疫部队找到村子时只看见所有房屋外墙都布满抓痕祠堂中央的槐树吊着三十具焦尸每具尸体都保持着环抱树干的姿势。
黄任消失在那夜暴雨中唯留下支录音笔循环播放着撕心裂肺的忏悔:“1987年4月17日第三组患者出现皮肤碳化...” 后来有驴友说曾在荒废的麻风病院看见穿白大褂的身影在深夜游荡那人总对着空气鞠躬而月光照不到的墙角永远蜷缩着三十个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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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无尽灰夜第296章 未知瘟来源 http://www.51zhanggu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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