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唯有镇南关如一头伤痕累累的巨兽匍匐在大地尽头关墙上火把摇曳映照着南疆军士那疲惫而坚毅的面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淡淡的血腥气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在距离镇南关百里之外一座云雾缭绕、人迹罕至的孤峰之巅一位青袍道人静坐于一方天然形成的寒玉石台上他面容清癯眼神闭合周身气息与整座山峰的灵脉隐隐相连一呼一吸间仿佛山岳随之轻微起伏云霞为之聚散流转。
此人正是寒江剑派长老已臻玄幽之境的剑修大宗师——玄玑真人。
其面容装裱着那历经岁月沉淀、看透世事沧桑的威严。
倏忽间一道淡蓝色的剑光自天际狼狈射来光芒黯淡摇摇欲坠如同风中残烛悄然落入石台之外。
剑光散去露出玉衡子苍白如纸、气息紊乱的身影。
他脚步虚浮每迈出一步都似有千钧之重胸腔内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如同被无形巨力反复碾压经脉中更残留着一股诡异霸道的震荡之力不断侵蚀着他的道基。
他强忍着钻心蚀骨的痛楚与神魂深处的悸动踉跄的走了过来对着寒玉台上的身影深深躬身声音嘶哑而充满愧悔:“师叔弟子无能有负师叔重托。
那项易手段诡异狠辣实乃弟子平生仅见非但未能将其擒回反而……反而折损了我寒江剑派的颜面弟子甘受师叔一切责罚。
”言毕他头颅低垂不敢直视玄玑真人仿佛等待最终的审判。
玄玑真人缓缓睁开眼眸那双眸子并非锐利如剑而是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潭平静无波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能使其泛起涟漪。
他目光落在玉衡子身上并未立即动怒只是淡淡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直透神魂的力量道:“胜负乃兵家常事折损颜面亦非不可挽回你细说经过从你感应到漱玉佩波动开始到与他交手每一细节尤其是他化解你剑气之法以及最后令你道心震颤的一击不可有半分遗漏与夸大。
” 玉衡子心神一凛不敢有丝毫隐瞒收敛所有杂念从凭借溯光镜捕捉到那一丝微弱的、源自漱玉佩的异常清辉开始如何隐匿气息潜入戒备森严的镇南关如何精准锁定项易所在那片废墟乃至与之交手时对方那看似笨拙沉重的黑锏如何爆发出惊天神力那无形力场如何宛若深渊般吞噬、消融他引以为傲的寒江剑气尤其是最后那引动了冥冥中一丝仿佛源自天地初开、带着煌煌天威与寂灭道韵的锏击将其神魂都险些震出窍的恐怖感受原原本本巨细靡遗地陈述出来。
他甚至不惜耗费本命元气勉强模拟出一缕当时感受到的道韵余波虽微弱如丝却也让洞府内的温度骤降虚空生出细密冰晶。
玄玑真人静静聆听指尖在寒玉台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发出规律而低沉的笃、笃声在这极静的氛围中每一声都敲在玉衡子的心坎上。
“凡蜕境凝真期真元雄浑精纯堪比灵枢境修士身怀异宝更是沾染了上古道殒禁忌之力……”他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极淡却锐利如冰锥的精光继续说道:“千绝魂灯熄灭前以秘法燃尽残魂传来的那道残缺讯息道殒现南疆乱看来并非虚妄。
此子已非寻常祸患实乃身负惊天因果之胎更兼身怀我派失落重器而不自知或者说怀璧其罪。
” 他目光陡然变得无比深邃仿佛穿透了洞府石壁跨越百里虚空直接落在了镇南关内那个少年身上:“你确定那漱玉子佩仍在项易身上虽被某种混沌之力干扰但其与本派秘法之间的本源灵契未曾彻底断绝?” 玉衡子以手抚心语气斩钉截铁带着道心起誓的决然:“弟子愿以性命担保溯光镜虽受干扰光影模糊方位飘忽不定但其核心数次剧烈示警灵韵指向皆是他无疑。
那感应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但子佩独有的冰魄清灵之韵未曾改变只是被一层更为深邃、更为古老、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混沌气息所包裹笼罩使其难以被精确捕捉锁定。
” “果然如此……”玄玑真人长身而起青袍无风自动一股渊渟岳峙、仿佛能镇压一方天地的磅礴气息自然流露整个洞府都为之轻轻一震。
“你可知那子佩并非寻常身份信物或护身法宝。
它与手中这枚漱玉母佩本是一体同源乃上古幽祀宗遗留的一对核心信物合称幽祀钥是开启那缥缈无踪、传闻藏有超越长生秘辛之上古秘境幽祀观的唯一凭证。
”他掌心一翻一枚与项易手中玉佩形制相仿但纹路更为繁复玄奥、中心那个古老漱字篆文灵光内蕴、仿佛蕴含一方世界的淡蓝玉佩浮现而出。
母佩出现的刹那与遥远方向的子佩生出一丝微不可察却真实存在的共鸣泛起一丝温润光华。
玉衡子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恍若有万千雷霆在神魂中炸响他此刻才豁然明白为何玄玑师叔不惜放下宗门要务亲身降临这灵气相对稀薄的南疆边陲。
不仅仅是为了爱徒冷千绝复仇雪恨更深层、更至关重要的是为了这桩足以引起整个修行界腥风血雨的旷世机缘。
一时间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心神摇曳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无上大道的捷径在眼前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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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滴血惊神阙第133章 煞云压孤城来源 http://www.51zhanggu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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