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像一头沉睡在维多利亚港畔的巨兽蜷缩在霓虹与铁皮的夹缝中喘息着、腐烂着却也顽强地活着。
夜幕低垂浓稠如墨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整座城市都被扣进了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里。
没有星星没有月光只有无数错综交错的电线如蛛网般在头顶缠绕悬挂着一排排褪色的灯笼、破旧的广告牌以及那些永远亮着却照不进人心的霓虹灯管。
红、绿、蓝、紫各色光芒在潮湿的空气中扭曲、晕染像伤口渗出的血与脓在斑驳的水泥墙上投下鬼魅般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铁锈的腥气、馊饭的酸腐、劣质香烟的焦油味还有从某处暗渠渗出的污水散发的恶臭。
这味道黏在皮肤上钻进衣领渗入肺腑仿佛连呼吸都成了负担。
偶尔一阵穿堂风掠过窄巷带来的不是清凉而是更深的湿冷像蛇一样贴着脊背爬行。
陈志雄就站在这样一条巷子里背靠着一堵剥落得只剩砖块的墙。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是一双本该属于拳手的手骨节粗大掌心布满老茧可此刻这双手正紧紧攥着一把染血的短刀刀刃上还滴着暗红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在脚下积着污水的地面发出“嗒、嗒”的轻响如同倒计时的钟摆。
他的额角有血顺着眉骨流下滑过眼角刺得眼球生疼。
他没擦也不敢擦。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具倒在地上的人影——一个穿着花哨西装的男人胸口插着另一把刀眼睛还睁着瞳孔放大映着头顶那盏忽明忽暗的霓虹灯像在无声地控诉。
“哥……哥!”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从身后传来。
陈志雄猛地回头。
妹妹陈志玲蜷缩在巷子尽头的角落里双手抱头浑身发抖。
她的发丝被汗水与泪水黏在脸上校服裙角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膝盖上擦破的皮肉。
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却死死盯着哥哥手中的刀嘴唇颤抖着仿佛想说“你为什么杀人”又仿佛在说“谢谢你救了我”。
“别看。
”陈志雄沙哑地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他一步步走过去将刀插进靴筒然后蹲下身用自己那件沾满油污的夹克将妹妹裹紧。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稍一用力就会碎裂。
“我们得走。
”他低声道语气不容置疑。
身后那具尸体的主人是忠义堂旗下“花豹队”的打手阿彪。
三个小时前他带着两个手下在城寨东区的废弃游戏厅堵住了放学回家的志玲。
他们本想抓她做人质逼陈志雄交出那笔“不该拿的钱”——其实那不过是志雄在一次押运任务中从毒贩手里截下的三千块港币为的是给妹妹凑手术费。
可阿彪贪心不足竟当着他的面伸手去扯志玲的校服领口。
那一瞬间陈志雄的脑子“轰”地炸了。
他记得妹妹的尖叫记得自己抄起墙角的铁管记得骨头碎裂的闷响记得阿彪倒地时喷出的血雾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红雨洒在斑驳的墙壁、褪色的海报、还有志玲惊恐的脸上。
他杀了人。
不是第一次打架不是第一次见血但这是第一次他亲手把一个人送进了地狱。
他背着志玲在迷宫般的城寨小径中穿行。
脚下是坑洼的水泥路积水泛着油光倒映着上方密密麻麻的晾衣杆和悬空的铁皮屋。
头顶不时传来脚步声、争吵声、电视里粤剧的唱腔还有婴儿的啼哭。
这里没有隐私没有安宁只有永不停歇的喧嚣与挣扎。
志玲伏在他背上轻得像一片落叶。
她发着烧呼吸滚烫嘴唇干裂。
“哥……他们会追来的……”她喃喃道。
“不怕。
”陈志雄咬牙“有我在。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铁铸的一样坚定。
他不是英雄也不是什么江湖人物只是一个想护住妹妹的哥哥。
可在这九龙城寨善良是奢侈品亲情是软肋而保护亲人往往意味着必须比恶人更狠。
巷子尽头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后是忠义堂的势力范围。
这里比外面更暗更静却也更危险。
铁门两侧站着两个穿黑背心的男人手臂上纹着青龙白虎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他们认得陈志雄——那个在地下拳场打过七场不败的“铁臂雄”。
“站住。
”其中一人抬手拦住他“你身上有血。
”陈志雄没说话只是将志玲往上托了托露出她苍白的脸和额头的烧红。
“我妹妹病了我要见洪爷。
”“洪爷?”另一人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见洪爷?”“告诉他”陈志雄缓缓抬头眼神如刀“陈志雄为忠义堂押过三次货打赢过七场拳。
今晚我杀了阿彪。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脸色微变。
阿彪是堂主洪九龙的亲信虽为人残暴但在堂内颇有势力。
杀了他等于挑战忠义堂的规矩。
“你等着。
”一人转身进门。
片刻后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更浓的烟酒味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间宽敞却杂乱的大厅天花板上挂着几盏昏黄的吊灯灯下摆着几张麻将桌几个中年男人正围坐赌钱烟雾缭绕中一张宽大的红木椅上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唐装袖口卷起露出两条布满疤痕的手臂。
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刀疤像一条沉睡的蜈蚣。
他就是洪九龙忠义堂的堂主九龙城寨地下世界的“土皇帝”。
他眯着眼打量着陈志雄又看了看他背上的女孩。
“你杀了阿彪?”他声音低沉像从地底传来。
“他该杀。
”陈志雄直视着他“他想侮辱我妹妹。
”洪九龙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一个‘他该杀’。
可在我忠义堂杀人要讲规矩。
你没报备没请示就动手这是坏了规矩。
”“规矩?”陈志雄冷笑“在城寨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规矩。
阿彪带人堵我妹妹你们管过吗?他欺负弱小的时候规矩在哪?”大厅内瞬间安静。
赌钱的人停了手抽烟的人忘了吐烟。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胆敢顶撞洪爷的年轻人。
洪九龙却没发怒反而缓缓点头:“有胆识有血性。
阿彪确实是个畜生我早想清理门户只是……时机未到。
”他站起身走到陈志雄面前伸手摸了摸志玲的额头又看了看她膝盖上的伤。
“你妹妹需要医生。
”他说。
“我带她去公立医院但他们……会查。
”陈志雄声音低沉“我不能让她进警局。
”洪九龙盯着他良久忽然道:“留下她我找人治。
你跟我走。
”“不。
”陈志雄立刻拒绝“我要看着她。
”“那你跟我进来。
”洪九龙转身“我给你一个机会。
”大厅深处有一扇暗门推开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尽头是一间简陋的医疗室。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整理药箱见他们进来只是抬了抬头。
“老陈治她。
”洪九龙说。
医生点点头开始为志玲检查。
陈志雄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指节发白。
他看着妹妹被轻轻放在床上看着医生用酒精擦拭她的伤口看着她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头心像被刀割。
“她发高烧有感染。
膝盖擦伤需要清创可能要缝针。
”医生说“还有……她营养不良长期缺铁。
”陈志雄听着眼眶发热。
他知道为了供妹妹读书为了攒手术费他拼命打黑拳、押货、扛水泥可钱还是不够。
城寨的生活像一张巨大的嘴吞掉所有希望。
“洪爷……”他忽然开口“我愿意效忠忠义堂。
只求您保她平安。
”洪九龙看着他眼神复杂。
他见过太多人跪地求饶也见过太多人为了利益背叛兄弟。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眼中没有贪婪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愚钝的执着——为亲人赴死的执着。
“你杀了阿彪按规矩该偿命。
”洪九龙缓缓道“但我给你一条生路。
从今天起你归我忠义堂管。
你打的每一场拳押的每一次货流的每一滴血都算还债。
十年十年后你自由。
”陈志雄点头:“我愿意。
”“还有”洪九龙走近一步声音压低“从今往后你不再是你自己。
你是忠义堂的刀是我在城寨的影子。
你不能有感情不能有软弱不能有犹豫。
你能做到吗?”陈志雄回头看着床上昏睡的妹妹。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温情已如潮水退去只剩下冰冷的坚毅。
“我能。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九龙城寨的轮廓——那是一座由铁皮、水泥、欲望与绝望堆砌的迷宫。
雨终于落了下来冲刷着巷中的血迹却冲不走这座城的罪与痛。
而在这血与夜的尽头一个男人的命运悄然转向。
他不再是陈志雄那个只为妹妹而活的普通人。
他是忠义堂的“铁臂雄”是洪九龙手中最锋利的刀。
而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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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港片开局结拜靓坤上位铜锣湾第585章 血夜来源 http://www.51zhanggu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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